那天,
室友们都外出旅行,
仅剩我留在家里做宅男。
埋没在网路游荡之际,
突然听到门外有人摇铁门的声音。
声音越来越大,
让我停下手边的事,
凑近了门,果然听到木门以外那道铁门传来被摇曳而发出的声音。
“谁?” 隔着木门,我向外呛声。
门外霍地安静下来,铁门也没摇晃了。
把木门打开,什么人都没看到,
确定了铁门牢固地被锁上了,我方才把木门关上,回房去。
在纳闷之际,
突然那扇铁门又传来了摇曳的声音。
我的猜测游走在“恶作剧”或“鬼怪”之间。
凶巴巴地边走向玄关,
大声嚷嚷“谁在那里?”, 仿佛想吓唬什么。
门一开,铁门外又是连个影子也没有。
关了门,这次我哪里都不去,
呆在门后屏息着、整装待发,
万一再有敲门声,
我可以立即把门打开,
不给对方落跑藏匿的机会。
果真,
木门外又传来被摇晃的声音,
我二话不说把门打开,
往外狠狠一瞥。
结果,
我看到了什么——花猫一只。
花猫哀求似的望着我,
我猜想这只猫应该像平常其他的野猫一样,
闯进我家,然后再从后阳台往外跑,
这些野猫就会把我家当作通往后巷的捷径,
甚至会弄反垃圾桶,把饭渣废物弄得乱七八糟。
想到这,我狠狠地跟花猫说:“多楚楚可怜的眼神都没有用,我是不会让你把这里当捷径的”
乓一声地把木门关上,
任凭花猫如何摇晃铁门,我也不多加理睬了。
花猫摇了一个晚上的铁门,
而我则调高了音乐的分贝,
隔绝了噪音,躲了个清闲。
花猫隔天早上、中午都来摇门,
似乎比我想象还坚定,
让我不禁心想:世上顽固的人我看多了,猫界应该就属你这只花猫顽梗不化了。猫啊猫,把这些时间省下来,你老早可以不需要我家这捷径就能走到后巷去了,又或可以找到比我家垃圾桶还好吃的一餐了。
接着我就外出看戏去,
回到家已是半夜的事,
那只顽童花猫已经不在门外,
本以为这件事已告一个段落,
然而,当我洗完澡后正准备上网之际,
突然听到屋内传出微微的猫叫声,
四处寻觅声音的踪迹,
结果发现厅子的桌子下被置着两只奄奄一息的小猫,
想必是昨晚的那只花猫早在更久之前悄悄来到桌下做了窝、置了孩子在那,
而现在眼前两只小猫已经饥火烧肠,犹之乎挨着最后几口气哀叫着求救。
突然自己懊悔不已,
我为什么不心细些?
我为何不留意些?
昨晚那只花猫哀求的眼神,可想而知是多么迫切的眼神,急切地想告诉我:她孩子们在屋内,快让她进门喂食。
顽固的猫?还是执拗拘泥、自以为是的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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每每埋怨某人固执拗憋时候,
每次笑话着某人不知变通的时候,
我们是否应该停下来,
放开自己认为对的那套想法,
多了份留心--那份同理的心,
也许就能听得出屋外摇晃铁门的对方,有着情有可原的衷曲。
原来,
那个晚上的敲门,
是冲着我这自以为是以及撂在一旁的同理心而唤门的。
我,听到了。